秦襄

仏普 《命如野草》

半夜三更听着歌爆肝撸出来的东西。
时间尚短来不及修改,以后再说。无质量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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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命如野草/CP:仏普仏无差
Warning:角色死亡注意。
BGM:朴树《傲慢的上校》
by:秦襄

弗朗西斯在自己最新的一期游记里将自己称为行走者(Walker)。
他立在广告牌前吸一根烟的时候意识到自己需要一杯早间咖啡,那会让他没来得及打理胡茬的面庞看起来精神些。他的车子息了火安静停在路边,尚且亮了不足一钟头的天空还灰蒙蒙着,路边上没什么行人。于是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他注意到一道视线始终跟着自己,直截了当且未加掩饰的,察觉不出目光来源的恶意,但足够紧切。
好吧。他想,好吧。弗朗西斯把目光沿着来源地搜索过去,却在看清那人时短暂怔忡了两秒钟——或许更久。
那是逼迫每一个过路人记住的相貌。银白的发,过分苍白的皮肤和那下面隐约可见的血管,缺乏血色的嘴唇,以及。
以及。血红的半眯起来用于躲避光线的瞳眸。

 
那人晃悠着去便利店买啤酒的时候弗朗西斯将十指交叠抵在下巴,喝了一半的咖啡冷冰冰地摆在桌子中间。为什么会这样,他想。这太疯狂了。
这太疯狂了。
他叫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德国本地人,那人张口时说。
白化病,如弗朗西斯所见。
他说本大爷认得你,你是那个《WALKER》的主编,阿西每期都会买来给我。
他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说人这一生如鸿毛,这命指不定哪天说没就没。本大爷在病房里头待了一辈子,待腻了。
他说你不用担心有人找你麻烦,我跑出来的时候给阿西留了条。
他说我就想看看你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就算他的视力已经衰退到只能勉强看得清弗朗西斯面容的地步,在这种距离下。
他说,人没点疯狂就白活了。
弗朗西斯想起他放弃了大学拎上相机握着纸笔就踏上异国火车的时候。他想他又何尝不是。
然后他看见基尔伯特突然笑起来的眼睛,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刚刚点了头。而他这时候却还在想,他的红眼睛笑起来真好看。
是啊。真挺好看的。
德国人兴冲冲地要去买啤酒。他说阿西总管着不让喝,这回总算管不着了。他走路(跑去?)的姿势不太稳,弗朗西斯看着他背影总疑心他要摔倒。但他没有。
那就疯一回。他轻声对自己说,食指拇指指腹摁压鼻翼两侧,眼眶不算精神地深陷着。

基尔伯特摇开车窗几乎是一动不动盯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物。弗朗西斯侧过头拿眼睛在他绷直的脊线上停留了会,也许想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他用食指指腹轻扣着方向盘,随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车道上。
兴许他可以说什么,他擅长于同各种人打交道。但他觉得他不需要这么做。
他们走了一天——几乎是一天。从早上到下午。他们避开了所有吸引游人的景点。弗朗西斯将车子开向鲜有人迹的城郊。
目的地,巴黎。他用着上扬的语气词说出这句的时候接受到白化病人挑高眉毛看过来的眼神,弗朗西斯坦然地耸耸肩膀。我去过了所有地方,他说,除了家乡。你会喜欢那儿的,基尔。
他们的车子追着夕阳的时候弗朗西斯踩下了刹车。晕染橙红的天空映衬下德国人苍白的面孔有不自然的潮红,弗朗西斯探出想要尝试他额头体温的手被对方侧头躲开。
“本大爷没那么弱。”基尔伯特拉开车门在地上站稳,眯着眼睛往地平线看上一眼后努努嘴。“后备箱,本大爷的啤酒该出来见见世面了。”
那之后他们一人提着啤酒一人捏着烟盒一道坐上了汽车前盖。啤酒灌进嗓子里的时候带起一阵激烈的咳嗽,而后在身边人替他挝着后背的时候笑出了眼泪。
“给我尝尝你的烟。”祈使句,基尔伯特直接伸过手来抢。毫无疑问他没有半点经验,烟雾没从肺里经过就被咳了出来,剩余的一点从鼻腔里喷出来。基尔伯特倒也没觉得狼狈,笑骂着将烟塞回给它原先的主人。
太阳有一半落到地平线以下了。云层和天空都是暗橙色的,红与紫色的云层妥善地交融进去。没有鸟——偶尔会有一两只,很快又飞不见了。远点儿的位置有房屋顶上冒着点烟,没听着人声,这里除了风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两边及膝深的野草,风吹过来的时候整齐地倒向一边,哗啦啦的声音。而后又换个方向倒过去了。

弗朗西斯在身边银发德国佬扯着粗砺的嗓子叽叽喳喳聒噪不停的时候陷入沉默。他想起过往,但似乎都记不太清;暗沉的夕光照进身边人闪着光的眼里,他仰起下巴让淡金色啤酒连带着泡沫一道滑进嗓子的时候感觉到麦芽在嘴里炸开。
基尔伯特跟他说弟弟,说青梅竹马,说死对头。他抱怨病房太无聊和阿西把他照顾得太好,说这话的时候向后仰靠着,眼睛眯起来,面颊不正常地泛着红,夕阳糅进眼眶的涸红阴影里。
又一阵风吹乱金色鬈发的时候弗朗西斯察觉到身边人安静了下来。他转头过去的时候撞上对方的视线,笑着的。
“嗐。本大爷这辈子可真不赖,是吧。”
他说。

弗朗西斯不知道两人的距离是如何缩短的。他发觉自己听见基尔伯特湿热的呼吸,看得见近在咫尺的银白色颤动着的睫毛和发红的脸颊;他意识到自己想要吻他。
是的,他想吻他。
他低下脖子,肩背下压。距离更近时他突然听见一声痛苦的轻哼,来自基尔伯特。
然后他发觉自己的瞳孔开始由于惊慌而震颤,那里面映出基尔伯特的呼吸开始紊乱,眼睛紧闭着,身体几乎脱力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
栽倒下去。沉默的缓慢的。
沉默的缓慢的。
……
弗朗西斯看着余晖黯淡得差不多,最后的那点光被吞没在地平线以下。他眯起眼,风还没停,温柔的缓慢的。
他开始回想。
他想,在他停止呼吸之前。他还没来得及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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